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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視頻靠別人策劃?
她暗地里有無網絡推手?
一襲白色婚紗拖在地上,潔白的頭紗在風中飛舞,手中捧著叫不出名字的野花……21歲的左哈笑脸迷人,幸福全数寫在了臉上。不過,左哈還是個單身女孩,她並非站在婚禮舞台上,腳下只是一片黃土和雜草,而身上穿的也不過是塑料袋和薄膜所制的婚紗。
讓左哈猝不及防的是,她穿著便宜婚紗的小視頻忽然火了,並虜獲了100多萬粉絲的心,成為“網紅”。脫下塑料婚紗,她在山坡直播放羊,在山頂唱歌舞蹈,曾經在大都会打工每个月工資不到2000元的她,现在在大山深處做直播月入上萬。
不過,質疑也隨之而來:這個長相甜蜜、多才多藝的女孩真來自豪山?她的暗地里是不是有網絡推手?
日前,成都商報-紅星新聞記者多方走訪調查發現,左哈確實是一位偏遠山村的女孩,涉足直播也屬偶尔,她巴望通過直播改良家庭窘況,也巴望夸姣愛情,卻因婚紗太貴而不敢空想去買真的。
鏡頭以前
走紅:
大山深處的“婚紗照”取材塑料膜
從四川省樂山市馬邊彝族自治縣城出發,駕車必要1個多小時才能到達雪口山鄉溫水凼村,要前去山君堡,隻能沿著崎嶇的山路步行,再走1個多小時。
左哈的家位於山君堡的半山腰,是一間平凡的民房,只是屋外放著的一個塑料模特和兩個三腳架略顯特別。最初,左哈用塑料袋和薄膜建造衣服即是由這個塑料模特試穿的,而三腳架便利摄影和拍視頻。
“農村人沒有都雅的衣服,還不如穿這個塑料袋都雅。”左哈說,以前看到叔叔用玄色塑料袋和布袋給筍子打捆,便突發奇想把玄色塑料袋做成为了衣服穿在身上,“酷酷的感覺。”后來她發現,將塑料袋和薄膜做结婚紗更都雅,玄色、白色、紅色、綠色,各種顏色的塑料都成为了婚紗的质料,乃至還有床單、彩條布等。
左哈從房間裡拎出一件白色婚紗,上半身是氣泡膜,裡面是廢舊布料,裙擺大面積是塑料薄膜,為了讓裙擺更有型,塑料薄膜下面還有一層用稍硬的化肥口袋縫制的內襯。“我身段欠好,穿起來特別難看。”她將婚紗緊靠在身前比劃著,發出銀鈴般的笑聲。不過,這些用塑料建造的婚紗,所拍攝的“婚紗照”通過網絡飛出了大山深處,吸引了眾多網友點贊:“蠻有創意的,比真實的婚紗還都雅!”“穿塑料都那麼都雅,無與倫比的美!”“最美的婚紗,山坡的手捧花,獨一無二!”
一套套特別的婚紗讓人驚嘆,有很多人乃至稱贊左哈是“服裝設計師”。在拍視頻的同時,左哈也在平台上玩起了直播:在山坡放羊,在林間採竹筍,在地裡種玉米,在屋后割豬草,在山頂唱歌舞蹈……她成为了“網紅女主播”。
質疑:
山村“網紅女主播”死后有推手?
不過,質疑聲也隨之而來:這個長相甜蜜、多才多藝的女孩真來自豪山深處嗎?是否是都会女孩跑到山村靠直播做秀掙錢?她是什麼學歷,能設計出這麼都雅的“婚紗”?她暗地里是不是有網絡推手,誰在給她出點子、拍視頻?
面對質疑,左哈無奈苦笑。“我確實只是一名平凡的山村女孩啊!”本年21歲的左哈從小就在山君堡诞生、長大,在家排行老二,上有一個哥哥,下面還有弟弟。因為家裡窮,她讀完初中便沒再繼續讀書了。
2015年,當時17歲的左哈和一名老鄉第一次走出大山,來到成都一家餐館當服務員。“每個月工資1900元到2000元。”左哈省吃儉用,一年多時間掙了2萬元回家過年。
若是不是母親不测出車禍受傷,也許左哈將一向在外打工。2018年春節前,左哈辭掉事情回家照顧母親。偶尔的機會,左哈認識山腳下做摩托車买卖的同鄉,聽說他在快手有10多萬粉絲,玩直播有打賞可以掙錢,於是便拜其為師。
客岁2月28日,左哈和弟弟一起家穿玄色塑料袋,拍了一條仿照鳳凰傳奇的視頻。“第一全国午四五點發的,因為山上信號不太好,發了就沒怎麼關注了。”但次日左哈發現,該條視頻播放量達到了135萬次,粉絲從原來的不到百人漲了兩三萬。
這一切來得如斯忽然,左哈都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。在用塑料袋和薄膜建造婚紗后,她徹底火了。從“打工妹”到“女主播”,左哈收獲了100多萬粉絲。
左哈說,拍視頻也好,做直播也罷,內容都是她本身想的,有的是架著支架自拍,有的是弟弟放學后或周末時間拍的,偶爾怙恃也會幫忙拍。有人質疑,也有更多人為她“加油鼓勁”,並給她“刷禮物打賞”,這讓她感動不已。
鏡頭以后
收入猛增
左哈說,每場直播大要有一兩千人觀看,時長一兩個小時,打賞收入從1000元到3000元不等,今朝均匀每個月收入能上萬元,而之前她打工時一個月才2000元
面對質疑
左哈認為,她不偷不搶,是靠本身唱歌舞蹈的才藝所得。她巴望夸姣愛情的降臨,結婚時能拍一套美美的婚紗照,但她更巴望通過直播改良家庭窘況,掙的每分錢都不克不及亂花
順其天然
左哈說,線下,她幫怙恃做家務、干農活、挖筍子、喂豬、放羊,線上就拍視頻做直播,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劃,隻管做好當下的事变,“未來就順其天然吧,隻要天天尽力一點點,信赖一切總會變得更好。”
村民眼中的“怪物”
曾被怙恃訓斥成天不干正事
最初,左哈的怙恃都曾剧烈反對,直斥她無所事事。
左哈拜師老鄉后,倆人經常在一块儿拍視頻和直播,但師父是已婚人士,有部门親朋和村民在暗地里說閑話。當左哈在山上穿著塑料和彩條布拍視頻時,路過的村民也像看到怪物一樣小聲地嘀咕。在小山村一些人的眼裡,聲譽比什麼都首要,父親氣得對左哈破口大罵,“你可以不掙這個錢滅蚊燈,,我們也不花你的錢,拍這些有啥子用嘛!成天不干正事!”
左哈還記得第一次開直播時,她穿著民族服裝唱歌,有100人摆布觀看,最終她掙到了126元,這讓她惊喜若狂。僅兩三個月時間,左哈的粉絲數就漲到了15萬,打賞收入也水漲船高,怙恃才逐漸改變了態度,沒有反對。
“之前直播重要內容是糊口(放羊、干農活),現在主如果分享快樂(唱歌、舞蹈)。”左哈說,每場直播大要有一兩千人觀看,時長一兩個小時,打賞收入從1000元到3000元不等,今朝均匀每個月收入能上萬元,而之前她打工時一個月才2000元。
據左哈介紹,之前父親放羊,家裡沒錢用時就賣羊,加之挖山藥、筍子,一年家裡總收入大要四、5萬元。而四、5年前,年老結婚,家裡幾十年的積蓄都掏空了,還跟親戚朋侪借了很多錢。在左哈直播后,家裡的糊口費、弟弟讀書,加上親戚朋侪情面往來,替哥哥還彩禮欠下的債,都由她付出。左哈的父親換了平凡的智妙手機后,有時放羊也會點開看女兒直播。不過,之前四、5個月才用100元話費,現在一個月不到就100元,這讓他很心疼,舍不得,趕緊去換了套餐,回家后才連上熱點,與親戚朋侪聊聊微信。
“加起來直播掙了10多萬元,我都交給父親了。”雖然現在收入高,但左哈並沒有亂花。她說,她不愛買衣服和高檔化妝品,除用一些簡單的化妝品畫個淡妝,大多時候她都素顏出鏡。她還自稱是個吃貨,一般都是買吃的,但最愛便利面和辣條。
不被理解的困擾
靠才藝掙錢卻有人指責搔首弄姿
當被問到粉絲喜歡她哪一點時,左哈不假思考地說,多是比較接地氣吧,性情比較開朗、坦直,哭過笑過不記仇,還有不少人喜歡看她唱歌舞蹈。“這麼多粉絲在支撑我,他們不是支撑一個沒用的人,而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,以是我必定會尽力的。”
左哈認為,她始終连结著一顆感恩之心。有人給她刷禮物,她很感謝,就點關注或給對方發吸粉視頻來回報。有時她也想做點当地特產送給一些粉絲,牙齒美白,但一方面運費过高,也怕他們不喜歡,以是最終沒有做成。
有得亦有失。有一次,表哥讓左哈發一個視頻,她說有點忙等下再發,沒想到表哥卻生氣了,“說我不是之前的表妹了,現在飄了,耍大牌。”左哈傷心肠哭了一場。在街上有人認出來叫她“網紅”,這讓她很反感,“就像怪物和小丑一樣,我不太喜歡這個詞。”
掙錢多了,有些人眼紅。“有人說你一小時就掙上千元,我辛劳上班累死累活一天才兩百元。”但左哈認為,她不偷不搶,是靠本身唱歌舞蹈的才藝所得。也有人指責她為了逢迎粉絲、搔首弄姿,丟掉了最初的浑厚,左哈承認一部门缘由確實是想多掙錢,但尽力唱好歌、跳好舞何錯之有,也是為了讓粉絲更開心。
未來
憧憬愛情 但不敢奢望買真婚紗
談到走紅的塑料膜婚紗,左哈绝不掩飾本身對夸姣愛情的憧憬。她曾經屡次被怙恃催著相親,幸亏现在做直播可以掙錢,可以多掙點錢來減輕家裡的經濟負擔,父親沒再催了滑鼠墊, ,但母親還是擔心女兒年齡大了不太轻易嫁出去。本年她談過一個男友,但分离了。
“塑料膜婚紗都雅,真的婚紗應該更都雅啊,可是真的太貴了,買不起,也不敢空想。”對於左哈而言,她巴望夸姣愛情的降臨,結婚時能拍一套美美的婚紗照,但她更巴望通過直播改良家庭窘況,掙的每分錢都不克不及亂花。
對於未來,左哈說,線下,她幫怙恃做家務、干農活、挖筍子、喂豬、放羊,線上就拍視頻做直播,沒有什麼特別的規劃,隻管做好當下的事变,“未來就順其天然吧,隻要天天尽力一點點,信赖一切總會變得更好。”
“你是電,你是光,你是独一的神話,我隻愛你 You are my super star……”空曠的山君堡上,左哈在鏡頭前豪情四射地跳著,歌聲傳向遠方,在群山之間久久回蕩。她是一個平凡的山村女孩,也是本身心中的Super Star。
成都商報-紅星新聞記者 顧愛剛 攝影報道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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